【狱审】榫卯结构（1）
Summary：那维莱特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恋痛需求
*极限拉扯的支配关系
相较于空有正义之名的水神芙宁娜，永远高座审判席的那维莱特用更为实际的权力标榜着枫丹人心目中的正义。
人们常常会对那维莱特的真实身份表示好奇，百年不衰的容颜无疑是长生种的标志，四季不改的服饰又不禁令人好奇他的肉身与寻常人何异，甚至有人说，那维莱特是如同发条机关一样的机械，如同谕示裁定枢机一般是水神的造物，这也可以理解，为何他能作为枫丹实际掌权人而不受水神的猜忌。
相较于只能远观大审判官的普通民众，莱欧斯利眼中的那维莱特更有人情味一些。
这或许来自他们的私交。自从那维莱特声称要为他掌管梅洛彼得堡赋予政治意义的正当性，并邀请他参加有芙宁娜女士作陪的茶会时，莱欧斯利便知道自己被纳入了政治高层的圈子。
从流放服刑的犯人摇身一变为最高爵位的贵族，面对水上纷繁复杂的交际圈，莱欧斯利索性深居简出，对一切无关紧要的请帖声称自己疲于公务。但偶尔也有难以推辞的场合，那维莱特深知他难以应付交际场上的名媛，主动为他说明礼仪，并在舞会上为他介绍来往的宾客。
枫丹高层皆知莱欧斯利如今的荣誉是由那维莱特一手争取，也知悉一旦不慎触犯法律，落入这位公爵手中是必然的结局。于是很少有人会因为莱欧斯利的出身或是其他原因而给他难堪，但这并不妨碍那维莱特会用体面的理由带走不适应社交场合的莱欧斯利，二人走到无人的阳台，把杯中酒液换成枫丹的水或是翘英庄的茶，望着虚假但美丽的星空，聊些不够严肃也无关紧要的话题。
立场上亲近，频繁进行公务交接，莱欧斯利本人日渐圆滑的性格，那维莱特虽声称为了审判的公正不便与他人产生过多私交，但莱欧斯利因接管梅洛彼得堡的独特经历而成为了某种意义上法外之人……
莱欧斯利思考过很多原因，无一例外的结论是，他所处的位置确实很特殊，而这也是他能与最高审判官产生亲密关系的先决条件。
从沫茫宫到梅洛彼得堡的路程实在过于便捷，电梯水上入口的景色也足够宜人，适合散步。
相较于秉持适度管理理念的莱欧斯利，那维莱特的工作无疑繁重得多，因此大部分时候是他前往水上，只在有空过来喝杯茶，或是有不得不亲临的事端时，那维莱特才会前往梅洛彼得堡。而在今日风平浪静的枫丹，显然属于前者。
那维莱特带着一份增加军用发条机关的文件来到水下，这里的消息向来传得很快，电梯落地时已有枫丹廷常年驻扎于此的工作人员前往接应。
此行不为什么大事，那维莱特摆手屏退，径直前往莱欧斯利的办公室。正欲敲门，却听门内隐约传来求饶和惨叫，声音不像莱欧斯利，估摸是某个不合规矩的犯人。
那维莱特犹豫了一下，公爵办公室有人的时候并不上锁，他推门而入，正看见莱欧斯利举着长鞭将鞭稍散开，一脚踩在仰倒在地的犯人头上，目光危险而凌冽地朝门口一瞥，看到那维莱特时瞬间温柔了下来，轻咳一声，收回脚退后靠在办公桌上，长鞭随手一扔，尽量人畜无害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哟，今天怎么有空下来？”
那维莱特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里，一时没回过神来，是莱欧斯利出声招呼才把眼神从犯人身上挪开，走到莱欧斯利身边。
枫丹法律在法理上不对梅洛彼得堡负责，如今人们所熟知关于梅洛彼得堡的种种规定不过是由莱欧斯利本人担保的私法，换言之，莱欧斯利在这水下世界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没有理由进行人道主义的谴责。因此，只能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有事找你。不过眼下这副情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怎么会呢。”莱欧斯利笑了一下，动作自然地将长鞭往办公桌下踢去，倒上一杯红茶放在茶几上，礼节完备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出了一点小意外，已经解决了，我让人把他送到护士长那里去。”
茶是莱欧斯利为数不多的爱好，来这里总能喝到最讲究的红茶。但那维莱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客人应坐在背门的位置，因此他的目光只能似有若无地往那犯人身上瞥。
头发乱糟糟，衬衫肩膀上有明显鞭打破开的裂缝，人在挨打时会下意识地抬手护头，因此手背上也不出意外的交错着几道泛红的鞭痕。
审判庭上不乏因为各种原因被虐待的原告与被告，狼狈得如出一辙，却有相当一部分是罪有应得，不值同情。
那维莱特明白不应该被弱势者的表象迷惑而流露出过多的怜悯，而他频频回头的原因也并非这犯人有多特殊……
“你很在意他？”吩咐完毕的莱欧斯利为他自己倒了杯茶，坐在那维莱特对面。偶尔会有非动手不可的犯人，他习惯了这种意外，但被那维莱特撞上还是第一次，他担心自己的形象在对方眼里破裂，试图挽尊：“你知道我是怎么坐进这个办公室的。有的犯人被判终身流放，又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从什么小道消息听说了我当年的做法，就跑来决斗，我同意了，就有了刚才你看见的一幕。”
那维莱特喝得有些仓促，放在茶杯的时候已经见底。关于莱欧斯利暴力执法的正当性，他在推开这扇门前已经想通，而他此刻心思不定，实则在于莱欧斯利执鞭时的气场令人恍惚。
认识这些年，他们来往时无一不就着茶水甜点，梅洛彼得堡公爵的真实面目，尽管偶尔从希格雯处听说过，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回。
“刚才我看见了长鞭。”那维莱特几乎在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但隐秘的渴望驱使他前进，他尽量显示出不以为意的态度，“听说前任管理者有不少珍藏的刑具，现在还保留着吗？”
莱欧斯利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以为凭他们的默契，那维莱特会睁只眼闭只眼，不免有些局促：“嗯…首先声明，那根长鞭是犯人自制的，我只是收缴。至于你所说的刑具，现在已经不常用了，但还保留在仓库里。虽然梅洛彼得堡内不允许动用私刑，但水上的居民犯了法可以流放到梅洛彼得堡，而水下的居民犯了法——尤其是刑期结束也不打算回去的那些——总归需要适当的惩戒手段。”
“不常用，但你用得很好。那名犯人身上的伤痕都很克制，尽管不排除你抢夺武器时他已经落败了。”
那维莱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手指不自在地摩挲着杯壁，莱欧斯利发现了他的不安，却仍以为是自己采用了暴力手段引起他的不适，一心想着辩解：“我希望他们把梅洛彼得堡当作有秩序讲道理的地方，那些刑具封存得越久越代表着和平，事实上自从我接任，那间仓库就没打开过几次。”
那维莱特终于发现莱欧斯利错估了他的意图，谈话方向朝着重刑主义的辩论飞奔。他索性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拿出几份文件，将这场闹剧揭过去：“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还是谈正事吧。”
